如今,唱片公司热衷推出新面孔的女歌专辑。首先在装潢印制上都很出彩:年轻淑女,配上迷人的靓照,人见人爱。不过,唱片毕竟是音乐艺术产品,而非影楼的写真集。精美包装下的专辑“主唱”,是否具备过人的演唱功力和搭配上了高艺术品味的演唱作品,则另当别论。
此张CD由“瑞鸣唱片”推出,广州星外星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总发行,它有个雅致的碟名《宛若微风》。唱片封面上也有一位风情万种的年轻女性。不过,封面提示语很别致:“70%的耳朵,听到泛滥的旋律;15%的耳朵,被Hi-Fi所迷惑。硕果仅存的15%,只为真的音乐敞开耳膜……”。看来,此款录音并不追求大众效应,它想在能听懂“真的音乐”的人群中觅知音。剑走偏锋,另辟蹊径,须得全新的创意与不凡的实力,方能卓尔出群。通过认真欣赏,我从此碟中又看到了声乐录音产品的一种推陈出新的探索,一种新的定位与新的追求。
此专辑的领衔歌手李函曦,是一位满族姑娘。1993年考入中国音乐学院附中,1998年考入“军艺”声乐系,2002年考入海政歌舞团,期间,在不少国家级和地方性声乐艺术活动中,参赛参演,获奖无数。虽然尚无惊人成就,但这样年轻就有了这样的“底分”,应该算是位实力派歌手了。当然,“瑞鸣”瞧中了函曦姑娘,更主要的是她的内涵而非外表。她的歌声兼有美声与通俗的融合性,更有一种原生态的自然质朴感和极强的延展性。为此,这张唱片的制作者首先将它的内容定位为民歌民谣。不过,这是“世界性大民谣”,李函曦充当的是一位新世纪民谣歌者。
碟中录音作品12首,不算多,却是涵盖了由中外具有代表性的民族经典曲调和多种音乐元素组成的“新世纪大民谣”。在编曲和配器上,也舍得小题大做,精益求精。传统西洋乐器、中国民乐器(包括少数民族的特种乐器)、电子乐器以及各种打击乐器,很多都派上了用场,加上“国交”和“中国爱乐”的24位演奏家助阵,阵容够庞大。录音上由经验丰富的高手操控,后期制作地特别选在德国,追求更富有自然音效的那种保真度,也为日后升级为SACD打好基础。


首曲是中国新疆风味的“齐曼尼·花园”。高亢苍茫的男声漂浮的天边,将听者的思绪拉到遥远的戈壁风沙之中。李函曦的演唱是在近处应合,她的嗓音并不是亮点闪烁,然而有种带磁性的清纯感,闭目聆赏,这声音洁净如水,与男声一远一近,让荒漠的戈壁渐渐弥漫了一种人气。曲中,新疆维吾尔族特有的弦乐器艾吉克的浓郁倾诉,与吉他的弗拉明戈风格的缠绵交织,演绎出了沙漠一样无边无垠的人间相思与等待。第二曲是蒙古民谣“小鹰的梦想”。马头琴勾勒出辽阔的草原景色,函曦的演唱换了个位,她就在近处,为我们面对面,浅吟低唱。让我们更清晰地体味到她演唱中的细微感与一种原味深情。后面的瑞典民谣“漫步”,在排箫、吉他、康加鼓的伴奏下,李函曦的演唱又趋于明快,给人一种轻松、恬美感。再后面,由“伦敦德里小调”改编成的“桦木船上的月光”一曲,函曦的演唱更显露出宽厚的磁性。虽然在高音音区,“亮度”并不突出,但正是用这种美声加通俗流行的“跨界”唱法,使碟中的这首爱尔兰民谣具有如恩雅和莎拉·布莱特曼般的情调和韵致,不用火爆加力,对听者却同样具有杀伤力和俘掠性。
碟中,李函曦演唱中外的其他民歌民谣,包括广西的“世上哪有树缠藤”、蒙古的“海青河边的大雁”和爱尔兰的“柔软阳光”、印度的“密”等,都各具风采。专辑的配器与录音非常考究,也做得特别精良。如“俄罗斯民谣“两只鹅的地久天长”,用吉他、手风琴与新疆特色乐器热瓦甫巧妙搭配,妙趣横生。四川民谣“青山望”中,电子乐与女子和声作伴,勾画出令人惆怅又盼望的绵绵青山。西藏民谣“雪湖的回忆”中,电子乐描绘的宏大壮丽的雪域高原,则从普遍的思乡之情中提升出了别具特色的律动感和惊人空间感。藏、蒙、汉各族歌手组成的实力不凡的和声,使主唱者在录音中如虎添翼,增加了不少亮点。
纵观此张专辑,虽然各民族的民谣本身在风格上有着强烈的差异,然而多种音乐元素的不同性格在李函曦的演唱中却能融为一体。她在这张50 多分钟的专辑里,灵活驾驭不同地域民谣的风格和技巧,游走于各种民族热风之间,并保有磁性柔和的声音本质,这确是难能可贵。为了追求那“硕果仅存的15%”,为了使“浓郁民谣气质完美呈现,奇幻世界音乐惊艳通感”,专辑的策划、制作、演录群体所付出的艰苦努力值得称道。